对“好人困境”的理解

借助此贴聊一聊我对”好人困境“的理解,希望大家能够包容我的高强度发帖频率。

一、系统现状:奖惩错配的文明陷阱

在当代社会的各类组织中(企业、政府、学校等),我们看到一种极为广泛但被讳莫如深的现象:

不是最有能力、最正直、最有远见的人被提拔;而是那些最会适应、最懂得投其所好、最能维稳结构的人得势。

这种被冠以一种中性甚至褒义的名称——“情商高”,实际上,它往往意味着:

  • 对上级心理的精准迎合;
  • 对潜规则的灵活拿捏;
  • 对边界感、利益结构的敏锐把握;
  • 以及对“做事”与“做人”之间“权力游戏”的熟练掌控。

它奖励的,是“系统顺应性”,而非人格的健全、才智的深度、行为的高尚。

二、好人的特征与代价:一场安静的自我消耗

与之相对的是那些所谓的“好人”:

  • 他们不愿争、不擅斗;
  • 工作中挑最苦的做、责任中扛最重的担;
  • 习惯性压抑情绪、不懂自我营销;
  • 在群体中默默承担,在评功劳时却被忽视甚至遗忘。

他们的“错”在哪里?

他们没错。他们的问题只是——不理解所处系统的运行规则。

于是,他们为组织创造巨大价值,却因不懂争取而被边缘;
他们把善良当作常识,却不断被结构性剥削与误解;
他们最终陷入身心俱疲的境地,甚至开始自我怀疑。

这就是所谓的:“好人没有好报”。

三、本质分析:系统错配,而非行为错误

我们要辨明一点:

善良、正直、利他不是错误。
错误在于——将这些“高频行为”放进了一个“不理解高频、甚至压制高频”的低频系统中。

当高频进入低频,不是被接纳,而是被当作异常。

于是,高频者不得不扭曲自己、收敛锋芒,最后要么“系统化”,要么“被系统排斥”。

四、从系统角度:稳定性倾向与劣币结构

所有系统的底层都有一个关键倾向:维护自身稳定性。

而维护稳定的最简单方式,并非提升质量,而是:

  • 排斥不一致;
  • 推崇可控者;
  • 奖励服从者;
  • 提拔维稳者。

于是——

  • 拍马者更容易上位,
  • 不讲原则的人更容易“灵活”,
  • 懂得讨好的人更容易“有情商”。

当这些人攀至核心层级时,他们便会继续强化系统的“自我筛选逻辑”,排挤那些“不识相”的好人,最终使系统呈现“劣币驱逐良币”的自我闭环。

系统不断把最顺从的人送上高位,却不断把最真实的人逼出边缘。

五、总结定义:什么是“好人困境”?

我们可以给出如下定义:

好人困境,是指正直、善良、利他、有责任感的人,在一个以自利、功利、压制、等级为核心逻辑构建的系统中,所遭遇的结构性错配与心理性消耗。

这种困境的特征包括:

  • 长期付出 → 极少回报
  • 承担责任 → 承受误解
  • 坚守原则 → 被视为顽固
  • 不擅社交 → 被视为低情商
  • 不愿争斗 → 被边缘冷处理

六、出路在何方?

有意思,昨晚上临睡前沉思一个问题,为何要强调infinite,思索着是否以前见过类似的角度论述。于是就想到了庄子的养生主等,好像也可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。

因为庄子似乎就很像一个流浪者,对世俗的名利乃至于对热衷世俗的儒家观念,也觉得不是同类人,但庄子的观点也有着变化。

比如在养生主中,他提到【庖丁解牛】的寓言,所好道也,进乎技,于是在无数次近乎无限的练习之后,才能游刃有余。他的做法就是为善不近名,为恶无近刑,对于自己认为好的,不停留在仅仅名词概念的程度,对于厌恶的,也不会如90度一样完全排斥不相通。

所以庄子是在实践自己的无限成长之道,并把自己的经验思考都写了下来,或许当时很少有人共鸣,但正如他自己在养生主最后所说,薪尽火传,他的生命结束了,但留下了火种。

或许如ra和唐在讨论周期中人类寿命长短时提到,in harmony with intelligent energy的人,寿命更长。第三密度的第三脉轮所涉及的群体,寻求在这个颜色中心的与智能能量的和谐,大概就是世俗普遍认可的harmony吧。

那么究竟我们自己所好的道具体是什么呢?是否进乎技?杨昌济当年在湖南一师教课,后来将所思所为所读等,写成了一本《达化斋读书录》,似乎杨先生对于自己的道,是一种到达了彼岸的状态,然后又进乎技,以春风化雨的教育形式,达成了他自己个与智能能量和谐的境界。

当然历史上有许多怀才不遇的人,流浪者们一定很容易共鸣,所以历来很多文人,都宛如找到了知己而感怀,仿佛穿越了时间。感谢人们诗以传情,记录了下来。最早或许有屈原,哀民生之多艰的人,或许我们都想希望这样好的人,若能居上位被信任该多好,可惜众女嫉余之蛾眉兮,屈原最终被流放。

就譬如最近播出的《以法之名》,公检法贪污如天都黑了,人们也难免思考,为什么这些人会上位,而坚持正义不慕名利的好人乔振兴却死了。

历史上大概许多人都会这样想,于是曹雪芹创造了林黛玉这个艺术形象,承载了一种一抔净土掩风流的选择,她像是曹雪芹心智的transformation中那个深邃的女子,而薛宝钗就是另外一个。贾宝玉就是中间的男性,那个显意识?

红楼梦中跛足道人为什么要设定成跛足呢?或许就和庄子特别喜欢用兀者(一只腿)这类特别厉害的边缘人,认识到自己的道,还处于在上求道的单腿状态,另一只下化的腿是不协调的,所以是瘸腿走在人世间,人生如逆旅,跛足更艰难。但不用气馁,那些困惑感受的经验,也可以穿越时间安慰timeless的同路人,calling or called 那些social memory complex的人。

啰嗦了这么多,谢谢楼主的思考,能引发我进行这些关联整合思考,关于出路,具体的我还想到了历来的渔樵的山水意向,以及最早的沧浪之水的思考,或许会对inner work会有启发,但时间来不及了,回头再回复。再次诚挚地感谢贴主的这个严谨而严肃踏实的思考,对我很有启发,所以也尽力真诚回答,感谢你的service,希望我的回答也能serve道你的creator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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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感谢你的这段回馈,信息量非常大,字字都能感受到沉思后的诚意与共鸣。

从庄子、屈原、红楼梦等多个传统文化维度出发,将“好人困境”映照进历史与心灵的时空长河中。这是一条历史回顾性的生命体悟之路,而我所采取的路径,则是从系统结构与理性分析角度切入。两种路径在不同维度上交汇,相互映证,正是这种互补,使这场对话多了一份穿透的可能。

关于“出路”,我想这是这个话题中最难也最不易落笔的部分。说实话,我自己也没有答案,只是整理出几种常见而又令人沉思的结局形态:

第一种出路,也是最悲哀的出路:
那就是“屠龙少年终成恶龙”。
那些曾经满怀理想与善意的人,在一次次的碰壁与失望中,逐渐犬儒化、自我阉割,最终转而选择适应、投机、甚至变成了自己当初最厌恶的那种人。
这是一种彻底的精神溃败。最深的讽刺不是失败,而是“成功”了,却背叛了初心。这样的出路,不是出路,是沦陷。

第二种,是更常见的命运:
好人始终坚守自我、不愿妥协,但也正因为如此,逐渐被边缘化,被架空,被视为“钝感”“不合群”“情商低”。
他们在组织中默默坚持着,直到有一天,制度重组、管理层更替,或者只是一次绩效考核,就被轻描淡写地排除在外。
这时候,哪怕他们曾经做出多大贡献,也无人记得。系统的冷漠会让人寒心。
这种“出局”,不是他们主动选择的出路,而是系统施加的“温柔清退”——本质上仍然是不公正的结构错配。

第三种,是形而上的回应路径:
很多精神传统与哲学体系——无论是庄子、佛教,还是Ra材料——都会鼓励我们从“改变世界”转向“转化内在”。
它们试图引导我们从更高维度看待困境:
不是“世界不公”,而是“认知未转”;不是“系统敌对”,而是“功课未完”。
这种路径当然有其深度与必要性,但它的局限在于——它解决的是“怎么看待困境”,而不是“如何应对困境”
它有时过于超脱,无法回应“如何在此时此地生存”的具体问题。
我们仍然要面对房租、裁员、误解、疲惫,这不是一念顿悟就能解决的。

这个帖子或许可以被视作是一个探索讨论式的疑问贴。它从系统论的角度看待世界,并从中提出问题。


1.考察、理解问题

在我看来,这个帖子的主要思维抽象有:

1.1.构成大前提的三个命题

  • (1)前提假定1:社会是一个封闭的自稳系统;
  • (2)前提假定2:封闭的自稳系统总是陷入"局部最优解"或"过拟合",于是呈现出僵化、排异的现象;
  • (3)前提假定3:封闭的自稳系统僵化、排异的具体实现是对系统内的元素加以某种规定,符合此规定者得到系统接受或肯定,不符合此规定着得到排斥或否定。
对第2点,举一个非社会的例子并将之反照到社会:信息茧房

“信息茧房"或许可以被概括为一句话: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。于是把所有的现象都归结于某个绝对而唯一的主观假定(这主观假定,可以称之为"信仰”,我个人更愿意称之为"神像")。

这是常见的,甚至可以说在每个社会群体、每个人身上都可以看见。只不过程度各自不同。

在这个情况中,人看到符合自己主观假定的,就会不断地陷入其中强化自己的信念;而不符合自己主观假定的,就会漠视、排斥或者想要消灭它。


以极端民族主义者群体为例

极端民族主义者把国族视作绝对的崇高,国族的一切,就是自己的一切。没有了国族,自己就什么都不是,于是一切均以国族利益为是。

本质上,这是一种认识上的主观假定、世界观,或者说"信仰"。并且这个主观认识结构,就其本身而言,是逻辑自洽的(自我闭环的)。持有这个信仰的人,其所见到的一切现象,都可以"证明"这个主观假定的"正确"。

于是人天天对着掌控政权的统治阶级大加歌功颂德,以各种现象来论证其统治的英明正确,不断强化着这种信念。并且会将任何不利于国族政权稳定的事物视作敌人。

这样,通过排斥它者来肯定自身。看起来是在维护国族的利益,但实际上只是在维护、论证着自己的主观假定。如此,活在了信息茧房中。


以修行者群体为例

虽然极端民族主义者可能看起来"臭不可闻",但是他们在自我维持主观假定这一点上,实际上和任何一个群体都是等同的。所以再举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,以免陷入"对[狭隘的民族主义者]的狭隘"。

很多修行者,同样也受到了自我维持的主观假定之束缚。他们同样在主观假定"世界应该是怎么样/不能怎么样",“我应该是什么样/不能怎么样”,只不过并不是以国族为判定的标准,而是以某种教条为判定的标准。

当主观假定以教条的形式存在,就必然会偏执于一端,而排斥另一端,这是一体两面的。于是,这会造成对不符合此教条的人事物的漠视、排斥或消灭。

我们可以在历史上很多宗教的发展行程中看到这一点,并且可以注意到绝大多数宗教最开始都是带有灵性修行意义的,这是历史纵向的角度。

而在当下横向的角度来考量,我们也可以看到,当前社会中,一些小的修行团体,相当地固守某一种"绝对正确"的教条而排斥其它修行者群体,最终变得极度僵化、极度排外,甚至蜕变为邪教、传销组织,也是在不断上演的剧情。在这一类情况下,非世俗的修行者和世俗的民族主义者,其实没有什么区别。

以上三个假定或命题,成为了这个帖子的大前提。

1.2.构成小前提的两个命题

  • 前提假定4:"好人"不符合(作为社会的)系统规定。

这小前提的假定背后,是再一个假定或命题,用来解释为什么"好人"不符合系统规定。这个假定是:

  • 前提假定5:"好人"是高频的,社会系统是低频的。两者存在对立,高频不符合低频规定。

贴主主要以具体现象特征论证了这个小前提。

1.3.结论与问题

  • 结论:“好人"没好报。或者说"好人困境”。

于是基于这个系统论的逻辑推演,进一步提出问题:

  • 问题:"好人"要怎么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

这个思维可以或许用如下图示表出:

以上理解,是否有误?

我猜测,尽管贴主花了很大篇幅在论述这个系统的逻辑,不过贴主的真正重心,或许是落在最后的这个问题上。是否是这样?

如果是这样,那么这会是一个多少有些幽默可爱的情况(并无贬义)——如此宏观全局的视角,最终的落脚点却是柴米油盐。当然,这并不值得轻视,而是一个严肃而认真的问题。不管思想有多么高超、视野有多么宏大,每个人都要考虑现实生活。


2.我的看法

如果重点真的在于最终的问题,即"如何应对",那么可以用另一种视角去考虑。这本质上和另一个帖子"剧本暴政"是描述的是同一个情况。

2.1."剧本暴政"与"好人困境"的本质上的同一与现象上的区别

两者的同一是简单的:

"剧本暴政"与"好人困境"的同一:人在面对一个并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,反而不断在对自身加以诸多规定的客体对象。

两者的区别在于它们的显化形式:

"剧本暴政"与"好人困境"的区别:两者的区别在于时间和空间。

  • 剧本暴政"是对人在整个人生的时间轴上的纵向描述,或可以称之为"命运”。
    ——我经历的整个时间尺度中,不论过去未来,都存在着并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,反而不断在对自身加以诸多规定的客体对象。它不断变换着形式,但又不断重复着发生。

  • 好人困境"是对人在当下所处的空间系统的横向描述,或可以称之为"现实”。
    ——我所处的整个世界中是一个"最大的"自稳系统,而这个系统规定了下面的各个子系统(例如:国家、民族等),而这些子系统又规定了下面的子子系统(例如机关、公司、学校等),并且接着向下不断递延。并且最终直接对具体的个人造成规定。
    其中的每一个层次,都在"上行下效"着通过对人的规定,来满足其自身的稳定。如此,在空间上有一个自相似递归或者说层层套娃的几何构形,并且最终渗透到我的具体生活中。于是,我感觉到被排斥、不被理解、不被接纳。我感觉在这里有很大的局限性,感觉在这里要失去我自己。


2.2.两者在本质上的同解

两者在时空上有别,但是本质是可以考虑为同一的。如果可以考虑两者本质同一,那么两者就有同解。这解如果说出来,可能着像是在念经,但是还是将之表达:

两者的同解就是无条件的爱。

对于现实而言,无条件的爱当然不会为我们支付房租水电费,也不会给我们提供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。它并非是被宗教崇拜为独断神像的"有求必应的全能神",而单单是允许一切存在而不加以规定:"好的"也在,"坏的"也在,真正重要的是,你存在

并且因为我们不对自己加以规定地存在,接下来的一切才是可能的。

换句话说,“好人"要发现一种自我的自由,这种自由是:不是由于某种道德感的规定,或者我多么高频,所以我必须当一个好人。而是我做好事,仅仅出于我的真正意愿,不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某种回报,或者因为自己"如果不做好事就有负罪感”,也不是因为习惯性地压抑自我(自我不值得的牺牲者变貌)而奉献,除此之外,再无其它。

如果是某种显意识的思想观念或潜意识中不自知的行为惯性,强迫着我们做一个"好人",而非出于真正自由的意愿,那么其实这种"好人"宁愿不做,这和遵守某种宗教教条无异。因为这不是无限之爱的自由道路,而是自我给自我强加规定、加强限制的道路——我们在不允许自己"不是一个好人",在不允许自己"不高频",在不允许自己"不那么高尚"。自我把自我限定在了某个形态中。

但是,如果我们的"好人"真的是"高频"的,那么"低频"的东西并不是和高频对立的,而是蕴含在高频之中的。打个比方,10000Hz之内,已经蕴含了1Hz,而不是说1Hz在10000Hz之外与之截然对立,并且要消灭10000Hz。进一步的意思是,在真正最终选择自己个做"好人"之前,首先允许自己做一个"坏人"吧。
若没有这个允许,无法接纳自我每一个面向的完整性,两者就不是同时存在的两种可能性,"好人"便成为了人对自身强加的规训。有了这个自我对自我的规定,我们所熟悉的"剧本暴政"就会发生。这就会显化为好人做好事反受其害,因为那个规定在起作用。

对于"做好人却反受其害,都是出自于自我对自我的规定"这一点,在后面,我会举一个我和我的一个朋友现实生活的例子。虽然看起来很微不足道,但是真的很现实!

总之,允许自己的一切面向存在(这一切面向包括了"好"与"坏"、“善"与"恶”、“高频"与"低频”),而不加以规定,并最终作出选择,就是"剧本暴政"与"好人困境"的同一解。


2.3.对"好人困境"在现象上的特解

"剧本暴政"与"好人困境"在本质上同一,就意味着它们有对于同一本质的同解。同解在上面已经叙述。它们在现象上有区别,就意味着这一同解会显化为不同的现象。这就类似于解一个线性方程组,它可能有通解,同时在不同约束条件下也有各自的特解。

对于"好人"而言,如果"好人"真的面临到了一个"不可克服的困境",那么:

  • (1)首先,不顾一切地活下去,像个动物一样本能地活下去。丢掉那些思想上的各种包袱,单单在这困难的世界中像原始人一样"荒野求生"。不管以后是不是变成"恶龙",还是被系统"边缘化"或者被打入社会最底端,或者最终变成其它的样式,都先别管了,仅仅臣服于生命本身。想尽办法生活下去。
    第(1)步的必要性在于,接纳自我最低频或最基础的振动形态。首先允许我们的生命存在,接着允许我们生命演化的每一种可能性存在。不会有人因为你成为"恶龙"而真的能够指责你什么的,这同样是造物的一种可能性,无非就是自己过意不去而已。
    当能够"以野兽的心境"活下去,其实房租水电与工作压力这种具体情景就不成问题。送外卖、进工厂,这是自食其力但辛苦的;或者找个富婆包养、找朋友救济,这是看起来有些不堪但轻松的。这些手段都是可以的,不需要"拉不下脸"。大家的生命继续存在下去是最重要的。大家是世上的光,要勇敢地活下去。

  • (2)接着,在活下去的前提下,在孤独中,面临每一个"想要做好人"的场景时,先问一问这到底是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,还是出于看起来"很合理",但实际上是某种给自我强加的高尚道德观在作祟?如果是后者,坚决允许自己不做"好人";如果是前者,那么这便不需要这个世界的回应或回报,以及不在意它任何形式的回应或回报,而是单单出于真实自我的蓝色光芒表达。这需要一段时间的自我觉察。
    第(2)步的必要性在于,接纳自我较低频的振动形态,或者说,接纳自我的阴影面。大家或许不需要总是要求自己当一个圣人(更不要要求别人成为圣人)。“人无完人”,允许自己的软弱,允许自己的丑陋,允许自己的"病态",允许自己的这一切存在,而不被这些变貌所牵绊、束缚。
    这可以确保大家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发扬自己善良的那一面,而不会过度牺牲奉献,导致"自我不值得"的情况出现,以及随之而来的催化剂漩涡。

  • (3)在自我接纳自身众多低频面向并平衡自身的每一种极性之后,尝试以各自最能接近或能够把握的形式,对世界真实表达爱,与呼唤爱,从而找到爱与被爱的同伴。这其中没有恐惧,而是自由的分享。这一点可能对于很多"好人"而言可能反而是困难的,因为大家普遍都遭受过很多伤害,于是害怕将真实自我表露出去,恐惧得到世界的负面回馈,接着用盔甲将自己包裹住,并且把自己的爱与渴望爱变换为某种"他人无法见到的无声呼唤"。但是最直接坦诚的表达爱与渴望爱,却是必要的。
    第(3)步的必要性在于,它是"好人"们能够彼此搀扶的前提。"好人"们在世上从来不是真正孤独的,让我们感觉到孤独、被排斥、被隔阂的,很大程度上其实只是我们自身的自我防卫、自我逃避阻碍了彼此之间的交流沟通。我们无法坦诚地表达自我,是因为我们曾经在真实流露自己的意愿时,被这个世界以各种形式回绝、侵害。但是当自我的表达,经过对自我完整性的接纳,于是真正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时,此时便不会恐惧那些负面的回馈。并且这个世界并不只有负面的回馈,正面的回馈也总是有的。当看到了自己的孤独闪耀的蓝色光芒,在这个世界的无边黑暗与沉默的背景中的某处突然有了回响的时候,便大胆向前去,喜悦地拥抱在一起吧。

  • (4)在找到爱与被爱的同伴的情况下,以各种可能的形式,一起创造一个让自我们一同生息于其中的"新世界"。它可以是一个共同选择并为之努力的事业,也可以是一个自耕自足的类似"公社"的集群实体,或者是各自有着不同工作职业但是却在生活上彼此关照的同盟,也可以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线上兴趣部落。在群体中,"好人"不再是处于困境中的。他们自身为自身共同创造了一个新的情景。也许是新的系统?但是此时我个人不会用"系统"来描述它。
    这一步对于个人而言并不是必要的,但是对于社会却是始终会发生的。不过在组建的团体中,始终小心地注意避免橙黄色光芒的扭曲对蓝绿色光芒的侵害。这有关于第(2)步的功课。

以上4步,就是在我个人视角中,基于无条件之爱的同解,针对"好人困境"能够想到的特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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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无误,但是需要补充的是,我讨论的不局限于封闭系统,这个系统自我负反馈和稳态是开放系统和封闭系统的共性

朋友,实际上我可以从超过柴米油盐的角度来讨论。但是我的结论是悲观的:可以总结为3d社会形态只是过度,永远无法存在一个永续的社会结构,就如同地球几万年一个个文明兴起又覆灭一样,其本质是因为金字塔形权力结构存在的“结构熵”。

我不讨论这个,是因为其不存在任何可以着手的点,并且具有政治敏感性。我个人偏向于实用主义。

这个我认同你的看法,其实很有可能一个人,在家庭中承受剧本暴政,在工作中陷入好人困境。双重折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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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点我能以我自己的生活经验观察举一个例子。现在另起一贴来举例。


1.背景概述

大概在去年的这个时候,我在长沙的某个餐馆里当服务员。

有一个同事,就比较符合贴主对"好人"特征的描述。他很负责,有原则,并且本来不善社交的他,在极力地假装自己善于社交。对每一个人友善,对待顾客也会非常贴心、服务周到。

并且他还有着一颗理想本心——虽然是在当服务员,但是还是有着"达则兼济天下"的救世济民之心。想要改变整个制度。他其实是个本科生,想考公入仕,“至少在自己能力范围内,去庇护一方人民”。来当服务员只是权宜之计,应付一下当前的生活。

我们的那个餐馆,是一个连锁店。庙小妖风大,通过压力下属来维持整个系统的运转。高层管理PUA各个店长,各个店长又在PUA自己的店员。每天都向员工兜售焦虑来让员工"奋斗"。再加上我们的那个店长,又是一个比较喜欢耍心计的人,整个店的氛围更是乌烟瘴气。他很看不惯这一点,性情刚烈,会直接怼店长。

但是我要说的故事不是关于店里的"权谋斗争"的故事,而是从一件小事开始说起。


2.命运预兆

有一天晚上,一伙客人来店里喝酒,很嗨。结完账后还在酒桌上面红耳赤侃侃而谈。那天是他负责收银,但是顾客却少给了几块钱。

他发现了这个情况,但是却不敢声张,因为那几个客人看起来都比较"社会",再加上已经喝上头了,他害怕会因为几块钱的事情引起纷争。

这个时候,有另外一个服务员在旁边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"指指点点",用那种"巧妙的话术"去贬抑他的人格,明里暗里嘲讽他做事不力(没错,当时那个店的氛围真的很不好,就这点事都还值得说道一番。当然,这可能是店长的"权谋"让服务员们不太团结分而治之的结果)。

他不敢去找客人补钱,(在加上某人的引导)于是安慰自己:这都是自己办事不利,自己应该承担这个后果。于是拿出手机来准备自己把客人的钱给付了。

我按住了他,说这并不是他的责任,而是客户自己没有把钱付完,可以去找客人要。

但是碍于客人"黑恶势力"的感觉,他坚持认为这是自己没有看清楚的结果,然后开始论证自己补钱是多么合理。自己应该要如何负责。

我说:吃饭付钱,天经地义。你不要把责任总是往自己身上揽(我在之前就发现他有这个习惯)。负责不是这么负的,你要明确自己和他人的责任,不是你该付的钱,你坚决不要付。不要做滥好人。你这次付了,下次还是会有同样的事情找上你的。因为你这样处理事务,就会让生活的各种情况骑在你头上

那时他表现得很不理解,当时我们之间甚至有些对立。因为我的态度非常坚决。他觉得我根本就没必要这么"上纲上线",“就是几块钱的事情而已”。

最终,我见局面有些僵持,就自己拿着收据走到那一桌客人面前,跟他们说还有钱没付,请去收银台把钱结了。他们也并没有不怎么讲道理,而是确认账目之后把钱结清了。

但是没有想到,我说的那句话,最终可能"一语成谶"。


3.命运重演

最终我们都离开了那个餐馆。在长沙继续呆了一段时间后,他回他的老家。

旅行在火车上,我的同事当时水杯里盛满了开水,想要让它冷下来,于是开着盖子放在了火车的桌子上,由于火车毫无预警的急刹车(这种情况相当少见,但是却被我的那个同事遇到了),水杯倾倒,洒出来的水烫到了坐在对面的另一个顾客。

对面表现得很痛苦,乘务员也过来查看情况。我的同事不知所措。接着他应该是提前下站(到受伤乘客的目的地),去处理事后问题。

对方可能是一个务工返乡的农民家庭,应该是两口子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家,烫伤的应该是其中的女方。但是却狮子大开口,张口就要五六千的赔偿费。这我本就不富裕的同事当然承担不起。于是报警,让公安、铁路系统、对方和我同事几方一起处理这个问题。

铁路系统主张"这不关他们的事情",是我同事的个人责任。

对方不管怎么样,要赔偿,要治疗。

公安系统则是想着快点把这个事情解决,见铁路系统在踢皮球,也顺着他们的话对我同事施压。

我同事则感觉到很迷茫、很无助。

在火车站纠结了好久。最终我同事的恻隐之心犯了。他看到对方衣着巴巴,感觉对方打工也生活不易。而且不管如何,至少应该先去带他们医院看看。于是责任的扯皮被搁置。但是这一去,就去出问题了。

首先对方莫名其妙地指定要求去一家医院(应该是当地最好地医院),治疗要是最好的,药也是用最好的,反正两天下来不知道怎么情况,一下就花了两千多。我同事当时看到账单感觉天都塌了(毕竟身上当时也不会剩下多少钱)。

而且一离开火车站,铁路系统和公安系统就再也不管了。我同事找上他们,他们也是继续踢皮球。

最终在那个地方左右折腾了应该有一个星期,我同事感觉实在不能纠结下去了。于是就直接走了。对方似乎还扬言要继续报警,但是我同事决定就直接离开,最终警察也没有找上门来。


4.事后总结

最终我是在我同事和我打电话的事后知道这件事的,他说我在餐馆里说的那句话,他当时还不理解。结果它真的发生了。我们在电话中进行了事后总结。

我的同事在电话里回顾,其实当时就不应该离开火车站,要把责任理清楚再说。

这件事我同事是否有责任?或许可以说有,但是很小,至少不是主要责任,因为谁也不会预料到火车会突然刹车。这更多的只能是铁道系统自己的问题。但是铁道部门也不愿意担责,将之转嫁给普通人头上。

为什么最终却是我同事一个人在负责?因为在这里的每一方都在欺凌弱小,都在把枪口指着那个"好人"。但是"好人"在这里,其实仍然有选择的余地——他可以不选择做一个"好人"。

因为能够在那里扯上半天皮,就一定意味着这并不是被规定死了的东西,而是有洽谈的余地的。但是我同事却最终选择把责任全部揽下,只是因为"觉得对方可怜"。结果他发现,“真正可怜的是自己”。

一来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确感到很恐慌、很迷茫,所以处于一种被动的情绪中。但是这个被动情绪是自己感觉"犯了错事"的潜意识认知结果,恐惧感充满了他,于是变得非常迷茫。事实上,没有错误。只是发生了这么一个事情,仅此而已。

二来是未平衡的对苦难之同情心,导致没有理清责任就离开谈判场所。结果最终责任还是没有理清,自己背负了全部的苦果。这里一方面是太急于结束当前"负罪感"的状况(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不平衡的情况);另一方面则是需要看见:对方并不比他更可怜,其实谁也不欠谁,大家都是苦命人。

就这样,"好人"没有好报,显化为一种很黯淡、很不可抵抗的局面。但是往往自我对自身的知晓就会在其中发生,并且越能够接纳自我的完整性。这类事情对好人的伤害,其实就会越小。而这只能显化于实践的细节,而非理论中。

这点补充没有问题。因为解并不在于系统本身。无论其封闭或开放与否。


其实就从柴米油盐的角度讨论就是最好的。对世界的理解与构思千千万万,但是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现实生活。在这一点上每一个人都要遇到同样的情况。

你的结论,在我看来也不是悲观的。第三密度社会无法永续便无法永续,如果它注定灭亡,那就让它灭亡好了。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,不是吗?

——我们此时的存在,其实并不以这社会是否真的会灭亡为转移。

非常精彩的例子!

我称呼这种,为自我pua,或者牺牲式善良。

牺牲式善良指的是:一个人出于内在的压迫性驱动力,不断满足他人、承担责任、压抑自我需求,甚至牺牲自身幸福与边界,以换取关系维系、安全感或道德认同的一种行为模式。

这种善良不是基于自由意志的主动赠与,而是:

  • 情感勒索后的习惯性回应
  • 创伤后角色固化的延续
  • 系统性不公的内化补位

更像是被道德绑架后的被动回应。

底层逻辑结构剖析:

1. 早期创伤:爱=牺牲

“只有当我压抑自己、取悦别人,我才是被爱的。”

  • 童年家庭结构中可能存在情感不稳定、父母控制欲、内疚灌输等。
  • 孩子逐渐学会:只有牺牲自己,别人情绪才会稳定。

形成认知模板:

“别人好,才是真的好;我好,不重要。”

2. 角色固化:成为系统中“维稳者”

“我不撑着,这个家/组织就会崩。”

  • 在家庭中担任“调停者”“照顾者”“代偿者”的角色;
  • 在社会中承担“多做点没关系”“责任感强”“别人退后我上”的位置。

形成系统性错觉:

“我是必要的螺丝钉,不能倒。”
“如果我停止牺牲,别人会痛苦。”

3. 内化奖惩机制:牺牲=价值

“不牺牲,我就不值得被尊重/存在。”

  • 内在建立一种“善良交换论”——牺牲自己,才有价值;否则就是自私。
  • 每当试图为自己活一次,就会触发深层愧疚、羞耻、恐惧。

形成隐性信条:

“自我价值的来源,是我为别人付出了多少。”

4. 负反馈系统:善良没有正反馈,反而被利用

“越是善良,越被消耗。”

  • 所在系统往往是结构性压榨善意者的(如父母、公司、社会);
  • 一次次善良行为没有得到回报,反而带来压榨与否定;
  • 但又难以摆脱——因为:
    • 不再善良就会“失去自己”;
    • “不当好人”好像就成了坏人。

这形成一种“自我压榨的循环系统”。

最后,某种意义上,其本质不是“爱”,而是:

  • 恐惧被抛弃
  • 逃避内疚
  • 维持身份感
  • 平衡外部关系而牺牲内部完整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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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。尽管如此,这些牺牲自我的善良者,也是勇敢和伟大的。

更合适的方法或许就是取得爱与智慧的平衡。只不过智慧可能并不单单是理性,而是在于对自我完整性的理解。这理解可以有两个变貌:理性或感性,都是可以的。

不过其具体方法,应该也仍然奠基在无条件之爱的背景下。这就是在上面所说的同解特解


这正如你所指出:

——它不能接纳"另一个身份的自己",或者自我的另一种面向,而单单把自己局限在某种角色、身份、或面向之内

你继续指出:

这是:

  • 自我的价值,必须要通过自我的付出才能证明。
  • 自我被爱,必须要通过达成某种条件才能被满足。

我不是个"好人"我就不能被爱了;我无法成为某种角色,我就不能被爱了。总之,自我必须要依赖于某种规定(条件)才能成立。这样,自我成为了一种受限或有规定的存在,而不是无限或无规定的存在

这样一来,当然就给了任何系统利用"好人"们善良的空间。其实本质上,是"好人"给了系统这个机会

所以其解,还是无条件的爱,并且不断地使用爱。无条件的爱仍然是:允许存在而不加以规定。而非仅仅是某种情感、念头或思绪。


最终回到"牺牲式善良"的话题中来。

“牺牲式善良”,或许是被恐惧所扭曲的爱。爱确实是真的爱,恐惧也是真的恐惧。这个爱可能还缺乏了完整性,于是造成恐惧。

"好人"不是真的想要大家好吗?我看也是真的。但是当"愿大家好"成为了某种自我回避自我、逃避自我、偏执于自我的借口,这恐惧便和这爱纠缠在一起,形成了混淆的漩涡。你称之为:

这既会造成"剧本暴政",也会形成"好人困境"。直到自我的完整性被觉察,直到允许自己的一切存在且不加以规定,直到无条件的爱。直到无限。

我理解为:

“先不死,再不疯,最后共同创造。”
——不指望旧系统给出解法,而是靠一群彼此接纳的人,共同走出新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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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理解是十分精炼而恰当的。我正是认为如此。

谢晋导演的芙蓉镇中,主角说,活下去,即使是像畜生一样活下去。
宫崎骏到最后也说活下去,在风起了时,话说是否很需要一个铃木敏夫啊,想起人类图的135脉轮了,阳性向外的显化,关切现实的人,或许可以多和这样的人交流。

话说生活中的过失或冲突事件发生时,似乎人们都倾向于将责任完全归于一方,推卸自己的责任。

关于责任法则,有趣的点是,人们只看到表明的结果,无知无畏,譬如碰瓷,另一方面看到了某种结果后,过于impressed,在某种焦虑恐惧中应激。总体而言,责任法则的完全奉行非常初步,大概只有极少数人才会从各种负面经验中,乐之不疲地从中学习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