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触海子六年后,我第一次想要认真谈论海子

2024年11月20日,想起海子

今年,是我接触海子的第六年,也是我第一次有一种冲动,想要开口,认真地写下关于我心里的海子。

2018年的夏天,我第一次接触到海子的诗,那是我第一次学会面对一段文字哭泣。

啊,为什么,如今静下来认真回想那种感觉,心又好似软了一万倍。

从第一首面朝大海开始,第二首,第三首,我的眼泪无法停止地涌出,啊,为什么,我明明是第一次读到这个人的诗,为什么。

我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股巨大的悲伤,

我想我知道这个人想说什么,

因为这个人在和我寻求一样的东西。

后来读到他的生平,知道了,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僻安静的小孩,我的鼻子再次发酸。

从2015年到2018年间,我几乎断绝了一切社交关系,在学校里,我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,我就是那个孤僻的孩子。每一天,我皱着眉头,沉浸在远离乌托邦的悲伤中,沉浸在对人类苦难的落寞中,沉浸在对终极真理的饥渴中,渴望以真理来为我的苦难找到解脱,进而为世界上所有苦难找到解脱。好像我就是那个低着头,来回徘徊,踢石子的孩子,时不时抬头望向太阳,在黄沙漫天的迷雾中,太阳仅有朦胧的刺眼感,而我仅有困惑和悲伤。

我明白了为何我会和这个人如此共鸣。

我们同样孤独,

我们同样悲伤,

我们同样困惑,

我们同样寻求,

我们同样渴望。

后来知道了他在3月24日出生,他在3月26日死去,我的眼泪再次冒出,我想这是巧合,或者命运的安排,因为我在3月25日出生。

我流着泪,但在心里笑着对自己说,海子在我的昨天出生,海子在我的明天死去,我是海子的今天。

那个认识海子的夏天,我一次次去到省图书馆,想看看那里关于他的书,我出发前总带着一包卫生纸,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哭。

我读着关于他的传记,上面写着,查湾村诞生了一个男婴。我虽流着泪,但也微笑,心里是无比幸福的滋味。

我读着他的诞生,长大,成人,好像是看着自己心疼的孩子长大般,幸福地,不断冒着眼泪。

我也读着他的死亡,闭上双眼,却只能挤出更多泪水。

后来的日子,我有时会好奇,其他人是怎么看待海子的,我搜索着关于海子的视频,文字,一次又一次,看着他如何在每个人心里重新活一次。

我读着这些文字,心里想着,海子,他们在夸奖你,海子,他们在批评你,海子,他们在纪念你,海子,他们在笨拙地模仿你写诗,海子,他们在想念你。

但我始终沉默,不愿意发布任何一点关于海子的评论,理解,感受,只是默默地看着生者关于死者的文字。

好像我和海子已经很熟悉,像是亲人,或兄弟姐妹,所以我不愿意在公众场合对自己最亲密的人发表看法。

他变成了我内心中被埋得最深的那个人,深到我不愿意,不忍心,甚至后来害怕再把他挖出来,因为我害怕我无法承受那股悲伤。

海子带我见到了人类心灵的深度,那个超越了语言尽头的王国。

我想,或许海子是名为人类的这颗心灵中,最柔软的一部分,

他碎了,我们的心就破了个洞,流出血来。

对于其他作者,他们可能拥有一些读者,或者粉丝,但是对于海子,他拥有一些纪念者,或者仅仅想念他的人,这些人是我忧伤的兄弟姐妹,是在陌生的国度流浪的孩子,思念着关于讲述天乡的诗篇。

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做一个梦,梦里的海子闭上眼睛,躺在棺木,棺木的下面是太阳,太阳的上面是鲜花,那个葬在太阳里的孩子回到了天乡,那里有无需经受流浪和生存的爱情,那里有无需王位来保卫的诗歌和太阳。

我如今写下这篇文章,重新捡起我心底的海子,重新面对我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,我希望为他擦去眼泪,我希望给他光照。

我希望光照海子的悲伤,我希望光照我的忧伤的兄弟姐妹们的悲伤,我希望光照人类心灵的悲伤。

我希望将我心里的海子带入光中,连同他的痛苦和苦难一同带入光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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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情实感流露,文章就像诗一样,如泣如诉,写得真好。

终有一天你会被疗愈。我觉得你活着的时候就会到来。

海子也会被疗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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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个亚伦提供的有技巧的练习是,当自我为自我或者他人感到痛苦时,有意识地意识到它们只是流经穿过,既不是你的痛苦,也不是他人的痛苦,而是共同的痛苦,造物者的痛苦,而造物者有能力容纳它们,这些痛苦会自然消失。当这些流经自我的东西不再被自我认同时,它们就不再逗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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